“什麽事？是不是CIA那幫家夥又來談判了？”

“村長約我見面，我想這事和CIA肯定也用關系。”

老游說：“說不定又是個套，我們陪你去。”

熊貓的目光在他們臉上閃過：“很有這個可能，說不定村長也暴露了，如果因為幫我們暴露了他，就算是個圈套，我們也要去救他。”說著他幫路揚將肩膀上的雨水拍打了一下。

“對！不管他們是不是個套我們都得去一趟，再說上級答應放人了，正好和他們談談。”路揚說：“這次應該不會有大的沖突，人不要太多，你們幾個收拾一下準備跟我出發，其他人留在家裏繼續打撲克牌吧！”

“我也去，這邊的情況我比你們熟悉。”陳川也站了起來，他穿著一件稍顯得有些寬大的西裝，看起來極不合身。

“陳叔你就不要去了，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路揚在西裝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薄風衣，將手槍插進風衣內側。

“隊長，你是不是看我老了，覺得幫不上你的忙了？”陳川有些不高興。

路揚嘿嘿一笑：“你正當壯年，怎麽能說老呢？……好吧！那你一起去吧！”他又看到計潔也在往手槍裏壓子彈，忙說：“計潔也不要去，從今天起，隊裏的所有作戰任務女兵都不能參加，戰場是屬於男人的，中國幾億男人，輪得到你們上戰場嗎？”

“隊長你這是幹嗎？你是不是真把我當千金小姐了，我告訴你，我要真想當什麽千金小姐，我就不來當這個兵了。再說我是你的助理，我必須得跟著。”

幾個人已經收拾停當出了門，計潔也追了出來，不管路揚同不同意先坐進車裏。路揚也不再堅持。兩輛汽車先後駛出院子，外面的大雨下得正歡。

“計潔，往年的這個時候你在家幹嗎？”路揚註視著車外，目光有些游離。

計潔笑了笑：“沒當兵之前，這時候在家裏睡懶覺，你看這天氣多適合睡懶覺。”

“沒勁，我突然想起網上那句話來，說什麽生前何必多睡，死後一定長眠，人的一生太短了，何必把有限的時間全部放在混然不知的睡覺上呢？”

“你這才叫沒勁，睡得好是為了活得更久一些。隊長，你往年這時候在家幹嗎？”

“我是個三好學生，這時候肯定在讀書啊！”

一聽他這話，車上的幾個家夥都笑了起來，老游說：“計潔你可千萬別相信他，路揚是當地出了名的痞子，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橫行鄉裏，讀高中時就號稱打遍全縣無對手，他能是三好學生？”

計潔笑得從未這麽歡騰和放肆過，她咯咯地笑得眼睛都要出來了：“隊長痞子我相信，但欺男霸女橫行鄉裏不能吧？”

泥鰍說：“為什麽不能？他就這麽一個人。”

老游說：“你們不知道，上次我和熊貓去路揚老家，一個地痞以為我們是外地車牌，想敲詐我們，結果看到路揚就老鼠見了貓一樣，一口一個揚哥，他一分錢撈著，自己還往裏面貼了一千多哈哈哈……”

“還有這種事啊？那看來隊長果然是個痞子出身。”計潔笑得更歡了。

路揚收回了那一閃而過的傷感，跟著笑了起來，說：“這樣不準確，我打遍全城無敵手是不假，但我揍的是壞人，是為正義而戰。你們不知道，我們縣城的治安以前真不太好，經常有社會上的流氓來學校調戲女學生，敲詐男學生，自從我橫空出世後，我們學校都不用保安了，社會上的那結流氓地痞沒一個人敢來我學校找事。”

“一個也沒有？”

“一個也沒有，只要有人敢來我學校鬧事，我能打得他懷疑人生。”

大家又哄地笑了起來，泥鰍說：“你就吹牛吧！你這身功夫基本都是老游教的，沒當兵之前估計是挨揍比較多吧？！”

“你錯了，沒跟班長混之前我就是打架無數了，以前也有打不過的，不過他今天打贏了我沒關系，我就守在他家門口，只要瞄著機會我就往死裏打。有一次我聽說城西有個混蛋挺狂的，對人家說全縣城的大哥都怕路揚，我就不怕他，如果讓我見到那小子，是見一次打一次。我一聽這話哪還得了？這麽小個縣城竟然還有人不服我，我得打服他……”

一車人來了興趣：“然後呢？”

路揚說：“然後我就去找他，那小子一見我找上門來了也慫了，他當時和十幾個小弟在街上吃宵夜，我找他的時候，他死活不承認他說過這話，還要請我喝酒，我說酒可以喝點，但你得當著你這幫小弟給我跪下，叫一聲揚哥。”說到這裏，路揚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說了。

“隊長，後來呢？”計潔好奇地問道。

泥鰍更是一拳打在他後背上：“接著說，再賣關子我踢你下車。”

“好吧！你們知道吧？那家夥比我大了整整八歲，比我高了一個頭，壯得像牛一樣，手下還有十幾個小弟，我就一個人。他見好說歹說沒用，就讓他的小弟一起收拾我。可他那幫小弟早就被我揚哥的威名嚇破了膽，沒一個敢亂動的。這家夥沒辦法了，只好自己硬著頭皮和我單挑，說實話我還真打不過他，被他狠揍了一頓……”

兩個裏人又是一陣大笑：“揚哥出醜了吧！”

“才不是呢！我瞅準一個機會，就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徹底將他幹倒，那家夥老老實實給我跪下了，叫了無數聲揚哥揚爺。後來看到我他得繞道走，就這樣，縣城的混混誰見了我都得點頭哈腰的，無論走到什麽地方都有煙有酒伺候著。”

一車人笑得前仰後翻，就連很少笑的陳川都咧著嘴巴大笑起來。計潔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麽猴子偷桃？這招真這麽厲害嗎？”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計潔隱隱地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臉一紅，說：“隊長，你真夠壞的。”

路揚也尷尬地笑了笑：“真是年少輕狂啊！好在後來當兵了，否則現在不知成啥樣了。”

老游取笑道：“還能成啥樣？青幫大佬唄！也是我們打擊的階級對象。”

“看來部隊真是一個大融爐，化腐朽為神奇啊！”計潔這種高幹子女難以想象路揚這種板草根出身的孩子經歷過的事情，覺得頗是有趣。

“好了，有趣的事還多著呢！有空你們花點小錢來聽我說。現在準備幹活。”路揚說著習慣性地看了看手表，手腕上是空的，就有些惱火，自己那塊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手表竟然讓威廉的人給繳了，這真是一件丟臉的事。

“還有一個路口就到了。”熊貓和老游見過村長，知道位置。

“一會兒我一個人下車，去店裏見村長，你們註意觀察周邊的情況，如果真是CIA設的套，你們就呼叫支援，我今天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帶個助理派頭不大點嗎？”計潔說。

“不，我一個人去。”

汽車繞開大街，在小巷裏穿索了一會兒到了村長那家店的後面。路揚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其他人也紛紛下了車，迅速散開，消失在巷子之間。

因為寒冷，加之下雨，巷子裏的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個人，旁邊的很多店鋪都是關著門的，偶爾有幾家開門的，也沒有生意光顧。路揚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將連衣帽子套在頭，雙手插在兩側的口袋裏，一只手還握著手槍。

村長的那家名頭很大的店子門是關著的，路揚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動靜。過了一會兒，他旁邊的一家店走出個黑人小夥：“找村長的吧？”

路揚點點頭。

“他不在這裏，跟我來吧！”那黑人小夥子說完不管路揚，就在前面帶路走了。路揚只好跟在他的身後，一面小聲地通知其他人，原地待命不要亂動。果然不出意料，這是CIA布的一個局，打亂了路揚原先的布置，這時候隊友分散在巷子的各地，在這個下著雨的冷清的地方，人員活動頻繁自然會引起人的懷疑。好在不是真正你死我活的雙方，路揚也不擔心他們真給自己一槍。

黑人將他領到旁邊的條小巷一家正在營業的小咖啡屋停了下來：“進去吧！村長在裏面等你。”

路揚看了他一眼，大步跨進了咖啡屋。面積不大，但比起這個城市那些顯得有些寒酸的酒吧來，絕對是一股清流，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這是國內常見的那種有些文藝範的書吧，吉它、書箱、以及別致的裝修風格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咖啡屋裏流淌著輕柔的鋼琴曲，客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坐著兩個人——一名背對著他，長發飄飄正在看書的女人和一名坐在角落的黑人男子，兩名服務員靠在吧臺後面差不多睡著了。他的目光在這間一眼能望到頭的咖啡屋裏掃了一遍，向那名黑人男子走了過去。但是他並沒有坐到他的桌上，而是選擇在離他幾米遠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路揚看過他的照片，認得出那名黑人男子正是村長。他也不急，打了個響指，驚醒了正準備昏昏欲睡的兩名服務員。

“我要一杯檸檬水。”

村長哭喪著一張臉，無奈地望著這名他要見的中國青年，做了個示意他過去的手勢。路揚搖搖頭：“你要見我，你過來吧！”

村長的表情就像吃了一碗斷腸草，想吐又吐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

“你的桌子下面綁著炸彈對嗎？”路揚忍住笑。

沒想到村長竟然點頭了，路揚一點也不意外。他繼續問道：“這裏面有CIA的人？”

村長又痛苦地點點頭。

路揚哈哈大笑起來，好像人家桌子下面綁著炸彈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一只白皙無比，當然也細滑無比的手從他的身後伸了過來，遞給他一杯檸檬水。

路揚沒接那杯水，倒是突然扣住了那只手，將她甩了過來。奇怪的是那只手的主人居然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將杯子甩出幾米，發出一聲令人消魂的呻吟，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路揚這才看清楚這張臉，他一萬個沒想到的臉，不是那個CIA的美女間諜卡拉小姐又能是誰？她嫵媚地朝路揚笑了笑，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從她嘴裏和身上傳來的體溫和香味讓路揚稍微有些心猿意馬。

“你這是什麽東西？這麽硬，頂住我了。”她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路揚說：“還能是什麽？當然是槍啊！說說看，怎麽會是你呢？”說著他推了推卡拉小姐，但是她緊緊地扣著他的脖子，一動不動。

“好久不見了，一見面就對我動粗，你小子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你不也是一見面就想要我的命嗎？你這人真沒趣透了，以前我站在你前面讓你殺你自己不殺，現在又想要我命了？”

“誰想要你命了？”

“你不要我的命綁炸彈幹嗎？”

“嚇唬你啊！你還以為我真要炸死你啊！不過我想炸死那個猴子。”卡拉小姐說著看了村長一眼，村長立即緊張起來。

“好好坐著和我說話，一見面就想吃我豆腐。”路揚沒好氣地將她扶起來。卡拉小姐嘻嘻一笑，坐到他的對面。這個女人好像天山童佬一樣，出現在男人面前的時候永遠是那麽地光彩奪目，高挑、豐滿、性感、嬌媚、誘惑、優雅這樣的詞匯好像全是為她準備的。

她笑著看了路揚半天，說：“看來你比以前更沈穩了，當然也更迷人，現在你身上已經有了男人味。”

路揚哭笑不得地盯著她：“這是調情的時候嗎？這是調情的地方嗎？說正事吧！”

“不過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無趣，當一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在誇獎你的時候，你應該說謝謝。”她的臉上依然春情蕩漾。

“好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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